賓州州立挖角Jim Knowles!對上奧勒岡時,看這步棋是否奏效?

賓州州立挖角Jim Knowles對上奧勒岡時,看這步棋是否奏效?如果他願意,Jim Knowles 可以轉過椅子,透過位於賓州州立大學(Penn State)橄欖球設施的新辦公室窗戶,看見眼前一片他最鍾愛的景象:一望無際的綠色草地。

賓州州立挖角Jim Knowles對上奧勒岡時,看這步棋是否奏效?如果他願意,Jim Knowles 可以轉過椅子,透過位於賓州州立大學(Penn State)橄欖球設施的新辦公室窗戶,看見眼前一片他最鍾愛的景象:一望無際的綠色草地。

若是推開陽台的門,他甚至能聞到草的味道,尤其是在剛修剪完的時候(那是最好的時刻,他說)。

難道不是嗎?每個人心中總有一種氣味能勾起懷舊的回憶:媽媽的義大利麵醬汁,爸爸的烤肉香;鉛筆刨花、蠟筆的蠟香,或是一只新棒球手套的皮革味。

對於今年60歲的防守協調員 Knowles 而言,這位受過常春藤教育的學者型人物,曾經只是費城內城的一名孩子,那股氣味,就是草地的味道。

它讓他想起故鄉。他在費城羅莎莉街(Rosalie Street)的一棟排屋中長大,那裡是水泥叢林,連一片草皮都見不到。他第一次聞到草的氣味,是在父親替他報名少棒橄欖球後,踏上球場時。

或許草地對 Knowles 一家而言有著象徵意義。它代表著某種東西,象徵著他如今的富足生活:成為全美薪資最高的防守協調員,掌管全國最有天賦的名單之一,這條路徑,與當年那個放棄華爾街工作、轉而拿著一年3000美元薪水在母校康乃爾(Cornell)執教的費城小孩相比,已經天壤之別。當年他甚至睡在球隊的更衣室。

「我還記得那一年離開橄欖球時,我會經過球場,只是因為想聞一聞那片草地的味道。」他說。

將近40年過去,如今的 Knowles 年薪300萬美元,成為這個休賽季最令人震驚的助理教練轉會案例之一(從一支十大聯盟霸主俄亥俄州立,轉投另一支同聯盟勁旅賓州州立),同時他也是整個行業中最獨特的角色之一,一位滿臉灰白鬍子的深思型學者,卻站在充滿肌肉與碰撞的行業頂端。

「他看起來、講話更像一名大學教授,而不是橄欖球教練。」前奧克拉荷馬州立助理教練 Joe Bob Clements 如此形容。對這位「教授型教練」Knowles 來說,本週六晚,就是他新工作上的第一次大考。

Knowles年薪300萬美元,是這個休賽季最令人震驚的助理教練轉會案例之一/金享娛樂城著
Knowles年薪300萬美元,是這個休賽季最令人震驚的助理教練轉會案例之一/金享娛樂城著

與奧勒岡的巔峰對決

全美排名第六的奧勒岡,即將帶著年輕又霸氣的總教練、華麗的 Nike 球衣與爆炸力十足的進攻來到「快樂谷」(Happy Valley),對上排名第三的賓州州立。這場比賽不僅是獅子軍團本季首次面對強權的檢驗,他們在季前被許多專家視為全國冠軍大熱門,也是 Knowles 的重新亮相,讓人們看到這位去年還身披猩紅與灰色的教練,如今已換上海軍藍與白色。

但為什麼他會選擇離開哥倫布(Columbus),在同一個聯盟中換到相同的職位?他說,這不只是合約問題,背後的故事更為複雜。

賓州州立是如何把他從十大勁敵手中挖來的?

「我去俄亥俄州立,是為了能帶領擁有頂尖天賦的防守,成為全國第一的防守隊伍,並贏得全國冠軍。當我達成了這些,就有一種任務完成的感覺。」他說,「隨後,我收到了賓州州立的驚人報價,而俄亥俄州立沒有跟進匹配。我並沒有馬上答應,但心裡想:『好吧,我需要認真考慮一下。』後來,俄亥俄州立甚至要求我不要參加(全國冠軍的)遊行,那時我心裡想……『好吧,看來我應該要去別的地方了。』」

對他而言,這幾乎像是一種命運的暗示——他最後選擇「回家」。

從遠方仰望賓州州立的少年

孩提時,Knowles 家境有限,根本無法負擔帶他去看一場賓州州立的比賽。家裡鮮少有餘裕離開城市。他說:「對我們來說,能到賓州州立看一場比賽,就好像要出國一樣。」

然而,從很小的時候起,他就從遠方仰慕這所學校,特別是在 Joe Paterno 執教的年代。在費城東北的天主教社區,人們不是支持聖母大學(Notre Dame),就是支持賓州州立。他甚至記得每個星期天早晨,電視都會播放由 Paterno 的兄弟 George 主持的節目,回顧上一場獅子軍團的比賽。

Paterno 的使命,「卓越的學術與優秀的體育並重」,對年輕的 Knowles 有著超越一般少年的吸引力。天主教修女們也認為小 Jimmy 足夠聰明,因此幫助他拿到部分獎學金,得以進入費城最負盛名的學術高中之一:聖約瑟夫預備學校(St. Joseph’s Preparatory),在城市裡人稱「The Prep」。

他的母親為了負擔剩餘的學費,在家中撫養三個孩子的同時,還必須重返職場,當起祕書。家裡的收入僅能勉強維持一輛車,因此常常需要鄰居載 Jimmy 去練球。他對橄欖球的熱情,甚至讓他常常穿著全套護具吃完早飯,然後就迫不及待衝出家門,搭上車去參加晚上的少棒訓練。

家庭背景與學業壓力

Knowles 的父母都沒有大學學位,甚至母親還未完成高中。正因如此,他們對於這位中間的孩子特別強調學業的重要性。父親的朋友們也幫著施壓。

「那些維修工人、消防員和警察都知道我熱愛橄欖球,願意為了打球做任何事。他們常告訴我:『我們會去你學校找修女檢查!要是你不是A和B,就不讓你打球!』」Knowles 回憶。

多年後,當他長大後與父親的朋友們一同喝啤酒時,他們才揭露事實:他們根本沒去過。

當時的 Jimmy 驚訝萬分。但回頭來看,他很慶幸對方「撒了謊」:「這驅使我在學校非常努力,而這份態度也伴隨了我一生。」他說。

華爾街到康乃爾:橄欖球夢想的轉折

從康乃爾畢業後,他直接進入金融圈,在波士頓與紐約輾轉打拼。但他對橄欖球的思念如此強烈,以至於他常常跑去看新澤西或紐約的高中橄欖球訓練,要麼透過籬笆偷看,要麼坐在看台上默默觀看。

他說,工作幾個月後,他甚至做過一個「預兆般」的夢。

「我夢見自己30歲時出現一份橄欖球教練的職缺,但因為我沒有經驗,所以沒人願意聘我。而我也無法去,因為我有了妻子和孩子。」

他並不像其他教練那樣能一開始就進入頂尖舞台。剛開始,他只能睡在康乃爾的更衣室裡,後來才搬進另一位助理教練的地下室。這段旅人般的教練路,直到他45歲才獲得第一份「五大聯盟」防守協調員職務。那是在杜克大學,他與 David Cutcliffe 攜手工作了八年,之後轉往奧克拉荷馬州立,最後於2022年進入俄亥俄州立。

防守翻轉的建築師

過去二十年來,Knowles 是多支球隊防守脫胎換骨的幕後推手。他讓杜克大學的防守從全美第108名提升到他最後一季的第21名;把奧克拉荷馬州立的防守從第112名拉升到第4名;而在俄亥俄州立,他更是將排名第59的防守帶到全美第1,最終幫助球隊奪下全國冠軍。

他是怎麼做到的?與他共事的教練都指出,他採取了一套與眾不同的「遊戲化教學」。Knowles 喜歡把會議室變成益智節目現場:站在講台前,他會讓防守組各位置的球員進行搶答,像是在玩《Jeopardy》、《Cash Cab》或《十萬美元金字塔》。答對有積分,答錯就扣分。贏家不僅有榮譽,還常常能得到教練請客吃飯的獎勵。

「他真的跳脫框架思考。」路易斯安那大學助理 Clayton Carlin(Knowles 的老同學兼高中隊友)說。兩人當年分別打跑衛與線衛,場上經常碰撞,卻至今仍是摯友。

Carlin 解釋:「這是他身為教練的天賦之一:他能依照球員特質去調整教學風格。他不會說:『這就是我的系統,照做就對了。』他在課堂上的方式很有創意,也能迎合現今年輕球員的學習模式。單純站在台上講課30分鐘的時代早就過去了。他的方法不一樣。」

會議中有倒數計時、蜂鳴器、搶答鈴、投影片,甚至玩你畫我猜來考驗戰術理解。第一次參加的球員常會一臉茫然,心想:「這到底是什麼?」但幾次之後,大家竟然爭相投入,氣氛熱烈到不輸真正的遊戲節目。

這樣的教學風格,與他「教授型」的氣質完美呼應。

教練之外的獨特個性

Clements 透露:「他的秘密之一,就是能看見一般教練察覺不到的細節。」

場下的他則是另一番模樣。根據老教頭 David Cutcliffe 的說法,Knowles 在紐約開車時「像瘋了一樣」。兩人曾一同進行東北部的招募旅行,在曼哈頓擠滿車潮的街道中狂飆。Knowles 轉頭安慰 Cutcliffe:「別擔心,我經常這樣!」Cutcliffe 笑著回應:「我是阿拉巴馬鄉下小孩,每次來紐約都乖乖坐計程車!」

這種「冷靜的學者」與「瘋狂的司機」的對比,正好凸顯他性格的多面性。

奧勒岡的強大挑戰

本週,他將迎來首場真正的硬仗。對手奧勒岡大學鴨隊(Oregon Ducks)火力兇猛,四場比賽裡只有四隊比他們得分更多。年輕四分衛 Dante Moore 帶領的進攻平均每場超過500碼,甚至是全美唯一一支紅區進攻20次全部得分的球隊(16次達陣、4次射門)。

Knowles 手上並非沒有武器。防守端鋒 Dani Dennis-Sutton 與 Zane Durant 放棄了投入選秀,選擇回歸。角衛 A.J. Harris(來自喬治亞)與線衛 Tony Rojas 也在名單之列,這些人未來都可能是高順位選秀。

春季報到時,Knowles 還請整個防守組吃飯,分享他的故事與奮鬥歷程。Durant 說:「他告訴我們,他從小什麼都沒有,是怎麼一路堅持到今天。我們應該珍惜現在擁有的資源,別把它們視為理所當然。」

到目前為止,三場比賽下來,賓州州立防守只讓對手攻下兩次達陣。但外界也提醒,對手僅僅是內華達、FIU與維拉諾瓦,這次面對奧勒岡才是真正的試金石。

轉會背後的抉擇

對於自己從俄亥俄州立離開的決定,Knowles 並沒有避談。他解釋,這並不是輕易的選擇。

上賽季尾聲,他和經紀人接到數支球隊的接觸。按照教練市場的慣例,他們向俄亥俄州立爭取新合約,但當下沒有下文。於是,Knowles 把自己視為「進入教練轉會門戶」的候選人。

賽季結束後,他飛到奧克拉荷馬與未婚妻 Andi 商量(她如今已搬到州立學院)。在那裡,他花了五天時間衡量各種可能。俄亥俄州立後來提出了新合約,但金額仍不及賓州州立的誠意。

「我該留下?該去賓州州立?還是轉向其他球隊?」他回憶。其間甚至傳出他可能返回奧克拉荷馬,成為那裡的防守協調員。

「這是真的有在考慮。」他承認。Knowles 最終選擇「交給過程」。他說:「你要讓命運告訴你最適合的位置。我已經60歲了,該思考:哪裡能讓我發揮最大作用?哪裡能貢獻最多?最後,答案把我帶到這裡。」

在賓州州立的新生活

幾個月過去,他覺得這裡不負所望。州立學院是個緊密的社區,主教練 James Franklin 建立的團隊文化強調合作與溝通。Knowles 說,他喜歡這裡的教練組、球員、城市,當然還有他能聞到草香的辦公室。

如果他不在教學或帶隊,可能會出現在高爾夫球場,或埋首閱讀,抑或點起一根雪茄。

某個週四,他望著陽台外的草坪,被問到是否曾在那裡抽過雪茄。他笑著說:「我聽說可以在這裡抽,但我還沒搞清楚是不是真的合法。」

或許,如果週六晚賓州州立真的打破魔咒,Franklin 在任期間對前五名球隊的戰績僅1勝15敗,那麼 Knowles 會走到陽台,點燃雪茄,坐在椅子上深吸一口屬於「快樂谷」的青草氣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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